□马星辉 南他乃赫赫有名大理学家朱熹的三传弟子,他的文学作品风靡当朝。不仅是极有声名的诗论大家,更是一个叱咤风云的抗元英雄。 宋忠臣文天祥镇守南平时,严羽以其年迈之躯再次杀敌于前线。抗元失败后,他回到邵武老家,隐居在城郊田野间,埋头著书论述,其独到的诗论学说,令世人耳目一新,名震中国南北。时有当朝名士专门赋诗,称赞他道: “严羽天资高,不肯事科举。 风雅与骚动,历历在肺腑。 持论伤太高,与世或龃龉。 长歌激古风,自立一门户。” 因此,张子冲对严羽崇敬有加,尤其是他的忠义国家气节,让张子冲佩服之至。当下张子冲道:“莫若今天你带我一起去拜见他老英雄如何?” 吴明忠应道:“这有何不可,我正有此意相邀你同去也。” 张子冲问道:“不知他现在何处?离这儿远否?” 吴明忠道:“不远!不远!这些日子他都在城西富屯溪,一边垂钓,一边做腹内文章,我们上那寻他定能寻到。” 张子冲迫不及待地道:“那还愣着个啥!我们即去拜见他老人家便是。” 邵武富屯溪西郊溪畔,小河流水清澈,汩汩如泉,几声知了鸣蝉,四处一片宁静无声。但见柳荫下面有一须眉雪白的老人正在垂约。时近中午,赤日渐显炎炎,热浪滚滚灼人,而奇怪的是,老人家却反穿着一件油垢重重,灰尘沾衣的羊裘背心,头戴一顶草笠,双目似睁似闭,一副旁若无人之态,半躺半倚,此老人家正是严羽也。 吴明忠对张子冲高兴道:“哈哈!果然不出我之所料,喏,那溪边端坐着垂约的人便是怪人严羽也。” 就在二人向严羽行近的时候,有几个官差已先行近严羽的身边。领头的正是邵武县衙的县尉施大头。昨日他带着手下几个喽啰到邵南一带收取所谓的“前线防务费”回城,正好经过富屯溪边。 严羽这时听得身边有些动静,便微微睁开双目,用余光睨了这些人一眼,并不起身,又闭上眼睛,口中慢悠悠地吟道: “郁郁驱流俗,悠悠叹乱离。 羊裘终隐去,渔钓复何之。” 施大头见一个老头横躺于地上,大咧咧地挡住了他的去路,皱着眉头大声呵斥道:“你是何人?见了本官怎不行礼?也不让路?” 严羽闻声,微微睁开眼睛,摘下头上的斗笠,慢条斯理地言道:“这大路朝天,各走半边,溪边道虽小,却也尽可容你侧身从容通行,何怪老汉我挡了你的前程?” 施大头听得话中有话,拿眼仔细一看,才睨清楚原来这挡路之人,乃是本地的狂士严羽。心想难怪敢如此傲慢无理,竟然敢叫他侧身而过。不由鸟火上升,叱道:“你别以为本官听不懂你的冷嘲热讽,可定你个不敬之罪!” 严羽仰天大笑道:“我还以为戴纱帽的官儿没几个通文理的,大都是肚中空空,哄人过日,没料到你倒是个听得懂人话的官。” 施大头厉声喝道:“严羽!本大人正要寻你不着,今天你却送上门来了!你可知罪吗?” 严羽闻得一声喝,故作一副恐慌神情道:“哎呀呀!真真是吓死我了!敢问县尉大人,我严羽闭门读贤书,开门延好客,出门寻山水,不作风波于世上,不知愚民何罪之有啊?” 施大头呵斥道:“哼!何罪之有?你平日里聚集一些文人骚客吟诗撰文,嘲讽朝廷官府,抨击时事是非,当下元兵南下,国难当头之时,你身为一个读书人,不思报国效力,却暑天反穿着羊裘在此招摇,行径乖张,其用心何在?” 严羽听罢哈哈大笑。言道:“呵呵!原来是这样?你真是无知之极,可笑也!真是可笑也!” 施大头恼火喝道:“你笑个屁!难道本大人有说错吗?元兵乃蛮荒胡人,而胡人一向喜穿皮衣、着羊裘。你却有意如此穿着,难道不就是存心盼望元兵南来吗?” 严羽当即收起笑脸,敛色厉声斥道:“真不知天下还有‘羞耻’二字否!你有何资格说这种话?你身为习武之人,却有上过前线,抗击过胡人吗?你老子严羽我在前线抗击胡人,血溅沙场之时,你却在后方吃喝玩乐,声色犬马。更为可恶的是巧立名目、横征暴取、中饱私囊,你还有什么脸面在此声高,与我严羽谈论什么胡人不胡人!” 施大头被责问得一时语塞,有些答不上话来,不由得恼羞成怒地道:“那炎炎大暑之日,你为何反穿羊裘?你说这是何意?” 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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